------------ 正文 ------------ 四、感情渐行渐远 当初,爸妈打赌说这样的日子林音肯定熬不过半年,他们等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回家哭诉自己在山里的种种遭遇。最初确实如爸妈所言,林音在山里感到非常寂寞,也曾有过逃离的念头。自从遇到了王可,让她觉得生活有了些许的色彩。所以每次回家,林爸林妈看到的都是笑呵呵的女儿,脸上丝毫没见得半点的委屈,他们心里还满是不解。心里怀着对女儿当初选择在山区就业的不满,这些年,林音的爸妈一次也没有去她的工作单位探望过一次。甚至说起单位名字也直接用“鸟不拉屎”的地方代替。一晃四年过去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娇惯的姑娘是如何适应了那个地方,竟然从来没叫过苦叫过累。在女儿去工作的第二年,他们派林音的刚上大三的小表妹莹莹去探望过一次。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被林音灌了什么迷魂汤,在那里逗留一周后回来直说那里是人间天堂,怪不得表姐不愿意回来呢。莹莹说那里是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民风淳朴……,说了一大箩筐好话,还劝姨父和姨妈去那里养老呢。看着眉飞色舞的莹莹,林音的爸妈心里又多了一层担心:要是宝贝女儿乐不思蜀,在那边找了一个男朋友,再在那里安下家来,可怎么办?莹莹的妈妈说:姐,你可再不敢让莹莹去探班了,万一她也被音音洗脑,毕业后也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就业,那我可有得受了。你也赶快想办法把音音劝回来,省得她再闹什么幺蛾子,在那边安家,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妹妹的话一下击中了音音妈的软肋让她的心不由得沉重起来。谢天谢地的是,这几年,林音并没有在那里谈过男朋友,这让音妈略微有点放心,也隐隐有些担心:女儿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如果一直呆在那儿,接触不到优质男青年,啥时候才能脱单? 一晃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年。这些年,老林和自己苦口婆心劝过,以病相逼过,可都没有动摇女儿在山区工作的决心。所以当林音打电话告诉自己说要回来市区工作的时候,音妈还感觉一阵恍惚,怀疑自己听错了。“音音,你不是骗妈妈,而是真的打算在市区工作了?”音妈怀疑地问道。“没错,老妈,你没听错,我要回去了,今天中午就到家,我要吃最爱的韭菜饺子!”林音撒娇地在电话里嚷着。 “老伴,快过来,不要练你的字了。音音要回来工作了,今天中午就到家,咱们赶紧准备饺子馅迎接你的宝贝女儿吧!”放下电话,音妈一脸欣喜地招呼地音爸,老林一把扔了手中的笔,就说了一句话:那老不赶快走!老两口高高兴兴地去超市采买东西去了。 3月11日,林音忘不了那个日子。她在职学习的经济管理硕士毕业了,多年的努力终于修成正果。拿到毕业证的一瞬间,林音长嘘了一口气,天知道,为此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就在学习枯燥乏味的经济名词、学术定理中渡过。既然有些人注定不是自己的,就果断的选择放弃,即便每天相处温暖如春,也终有梦睡的一天。明白了这一点,这个地方再没有林音留恋的可能。她很快就向市区一家公司投了简历。事实上,她心仪这家公司已经很久了。 这家公司叫米达有限责任公司,是一家大型连锁购物商场,名下有30多家分店。林音应聘的是办公文秘。当初选择学习经济管理完全是随机选的,根本没有考虑太多。林音骨子里是慵懒的,她天生不喜欢在外抛头露面,她喜欢的是一种宁静而自由的生活,对那些泼辣干练的女强人,她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本来对录用也没抱太大希望,林音还想着再往另一家公司投简历。可没想到的是,投出简历的第二天,林音刚迈进办公室大门,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她本来是不想接的,这两天手中的工作有点多,林音心中多少有些懊恼。同事们也都这样,大家都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喂,林音女士吗?我是米达公司行政部的,恭喜你被我公司录用了,请于三天后到我公司报到。”电话中一个绵软好听的女音传来。林音快速转身离开办公室到一个角落里接电话:是真的吗?是说我被思达公司录用了?再三确认后,林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我要重新起飞了!再见,我曾经引以为傲的大山!再见我曾经心中挂念的王可!是时候道别了。 回到办公室,林音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刚刚觉得面目可憎的工作瞬间变得可爱起来。把手头工作做完,给自己在大山的事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是林音这时唯一的想法。一旦心中有了动力,林音工作的进展也神速起来。林音开足马力,一下午的时间,居然完成了过去两天才能交差的工作量。“林音,你没毛病吧?”,办公室李姐摸了摸林音的额头“身体的小宇宙爆发了?工作干得那么下劲,你光顾自己了,也不管我们的死活,老板今天表扬你一人,批评一大帮子人,这不是你以前的风格啊!” “李姐,我错了,我以‘人民的命义’的宣誓,今天绝对是个意外!今后这样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林音顺手给李姐行了个军礼,惹得李姐哭笑不得。 晚上,林音给王可打了个电话,相约到摩天飞岭去爬山。“你这个丫头,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啊?”王可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暖。“怎么,没理由就不能约你呀”林音歪过头以略带撒娇的口吻问到。“大人邀请,小人自当赴约”王可调侃地说。两人沿着台阶一前一后抬级而上。“哥,我要走了,新应聘了一家公司,在中心市区。”林音前面边走边说。“噢,是吗?”王可深沉地应了一句“还回来吗?哥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你了”。“不会,我会经常回来看你和大家的”林音略带虚伪地回了一句。此后,两人再无言语,直听见鸟呜啾啾,此刻这个岭显得格外安静。 前方有一处凉亭,两人在亭前站住。“我走了,哥会想我吗?”林音略带感伤地问道。“当然会,傻丫头”,王可脸上再现那招牌式的笑容,只是这笑中有些许苦涩。“哥,我能抱你一下吗?”林音征询道。林音不待王可回应就展开臂膀抱住了王可。这个拥抱介乎同志和情人之间,林音的感觉还是一个字:暖。以至于后来,林音常常回忆起这个暖性的拥抱。 两人就此别过。此后的生活只剩下一点交集。每年山上的石榴成熟的季节,他都会送几箱给林音。直至今年年初,林音被提拔成单位部门主管,应酬越来越多,常常是他把电话打过来林音没时间闲聊,忙完林音回过去,他又在忙碌……,慢慢的,他们的联系变得少之又少,有时电话打通了,也不知该聊些什么。偶尔听以前的同事说他搬新家了,林音想去祝贺,可拿起电话林音发现自己居然不记得他的电话号码了。现在,林音可以确认只有一点,自己对他确实心动过。 躺在床上的林音现在的脑子特别地清醒,身体的疲惫让她想快速地睡去,可头脑里却迟迟关不上回忆的闸门。王可的形象在她眼前愈加地清晰起来,这一折腾,林音到凌晨3点才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 五、新公司报到准备 今天对林音来说,是特别有意义的一天,她就要去米达公司上班了。早晨5点半,一向爱睡懒觉的林音破天荒地早早睁开了眼睛,心中了无睡意,索性翻身起床。 初春四月,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些许亮光,小区里静悄悄的,除了晨练的大爷大妈们,再无别的身影。 米达公司对员工管理很人性化,作为一家大型购物中心,员工的上班时间为8点30。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可林音已经等不及了。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去洗漱,生怕影响爸妈休息。 推开门的瞬间,她听见厨房有动静。老太太正在埋怨老头:让你多买几个小笼包子,你就买这一笼,哪够女儿吃? 不是交待你再买几根油条,万一女儿不想吃包子想吃油条呢? “女儿饭量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买多了剩了不是浪费吗?”老头争辩道。 “音音今天第一天上班,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吃好咋干好活?去,再卖点。早餐要丰盛,记住了没?”老太太一边搅着锅里的米糊一边对老头下着命令。 “好好好,你说了算”老头打趣道。一边转身往门口去。爸妈的对话让林音的心头一热,身心瞬间被幸福的感觉围绕。 “爸,不要再出去了,我最喜欢吃小笼包子了。这么多都够我吃两天了,你们几点起床的?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早餐了?”林音问。 “我们俩5点就起床了,你妈说你第一天上班,得高标准对待!”老爸笑言。 “音音,是不是我们影响你休息了?现在还早你再睡个回笼觉,粥还得熬上半个小时才能好。”老妈劝道。 “辛苦了,老爸老妈大人!林音同志向你们道谢!”林音戏言道,随即深深鞠了一躬。 “你这丫头!”老妈轻拍了一下林音的头。 “这么早再睡一会吧?”妈妈又一次心疼地说道。 “不了妈,瞌睡虫早跑了,第一天上班你姑娘得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省的给你二老丢脸。”林音撒娇地说。 和爸妈调侃完,林音快速地洗了把脸,吃了老爸老妈准备的爱心餐,就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梳装打扮。 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林音是满意的。几年的山区工作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她看上去依然像个刚走出大学校门的美女。 林音崇尚 “裸妆”,多年的山区工作更使她养成了不会化妆、不爱化妆的习惯,所以只是涂抹了点日常护肤品。 随后,林音把所有的衣服从衣柜里一件件挑出来,逐一挑选。这件大红色的太艳,刚上班略显招摇。 这件白色的太单调,容易被埋没在人群中。这件小碎花长裙是林音的最爱,但又过于休闲不适合职场……。 选来选去,林音有点沮丧,没有一件十分合意的。以前在山区工作对着装没有太多要求,所以员工穿衣风格多样,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林音从网上了解过现在要去的这家公司的文化,老总是一个对员工着装要求非常严格的人。 现在去商场置装显然来不及了,究竟穿那件?林音有点无法决定。这时,林音看到衣柜最深处的那件黑色套装。 这还是大学刚毕业求职时购置的西装。因为过于职业,林音只在面试时穿过几次,后来到山区工作后就被束之高阁,再也没有出场的机会。 林音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7点半了。坐地铁到新公司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加上不可估测的因素,林音必须该出发了。 如果不速做决定,有可能上班第一天就会迟到。林音可不想第一天就给人事部门留下不准时的坏印象。 想到这里,林音快速地套上了那身西装,走之前林音特意到穿衣镜中看了一眼。 嗯,还不错,镜中的自己清秀而精神。林音,加油!你的新生活开始了! 林音在心中对着自己说。 ------------ 六、公司正式报到 走进地铁,林音被人流推动着前进。正值上班高峰期,所有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直奔购票窗口、行李检测处、检票处。到处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人潮的热浪也一波一波地袭来,随着蚂蚁般的队伍移动,一瞬间,林音有点后悔现在的选择,也多少有点怀念曾经的山区生活。 只是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林音的生活一下子进入了快节奏的生活状态。 8:15,林音准时站到米达购物商场大门。作为这个城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它不知是多少女性梦寐以求的地方,每天都能让人们乖乖地主动送上钱包。员工通道里三三两两的着工装的职员走过,林音不知道办公区在哪里,正要张口问,就听见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美女,请问公司办公区在哪里?二十六层。有人答到。循声望去,林音发现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正在眉眼带笑地问路。这个女的上身穿着酒红色小西装外套,下身穿着黑色一步裙,整个人看上去精干、漂亮,让人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相比自己的黑色套装,林音觉得今天穿得LOW极了,恨不得立刻从身上扒下来,换一身光鲜靓丽的套装。这一定也是这次招聘的人员之一,想到这里,林音特意放慢了脚步,避免与她同行。 直到看到对方进了电梯,电梯开始徐徐上升,林音才挪动到了电梯门口。门口还站着一批等电梯的商场女工,这些人统一着商场发的蓝色套装,林音站在她们中间毫不起眼,活脱脱也像卖场的员工之一。林音越发地后悔穿了这身套装。 随着电梯上升,员工越来越少,等到了二十六层,林音发现就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她略感寂寞地走出电梯,又看了一眼手机,8:25,还好没有迟到。林音缓了一口气,敲了敲办公大门。 “请进”,门口林音听见一个略带低沉和威严的女中音。林音永远不会忘记推门进入的那一刻。十几双眼睛齐齐地看着自己,林音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怯怯地说:你好,我叫林音,是来报到的。“你是今天到的最晚的一位,虽然大家今天都没迟到,但我希望今后我们团队中的每位成员的时间观念都要强一点,能早绝不能晚,能快绝不能慢!”那个负责人没看林音而是对着站成一排的队伍说道。林音站在那里顿觉十分尴尬,她开始后悔自己在家里试衣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站进队伍吧”那个威严的女声再次响起,林音像遇到了特赦一般赶紧入队。 “我们这个团队是新组建起来的,有十二个人,六名老员工,六名新员工。之所以招聘新员工,是因为公司行政事务增多,原有的团队运作起来人手不足。这一段时间,我们采取‘老员工带新员工AB制’的工作方式,希望新员工能在老员工的带领下能快速地进入到工作状态。下面我会给你们分组。姚子晨、李梦楠一组,林音、苗静一组……”。 分组完毕,又进行了办公区域分配。“我叫苗静,暂时任咱们这个团队的队长,刚才刘经理给大家进行了分组,希望大家今后能互相配合,分工合作,干好我们份内的工作。新员工今天的任务主要是先熟悉公司的运作流程和我们部门的工作职责。”随后,苗队长吩咐手下人给新员工发了厚厚的一摞资料。 坐到自己的格子间,林音环顾四周,打量起办公间来。偌大的区域被隔成了一间间的小格子,休闲区域配备有绿萝、碧玉、发财树、虎尾兰、富贵竹等绿色植物一应俱全,拐脚处还配备着一个冰箱,里面隐约可见可乐、雪碧等饮品。公司的人文气息很足。不过,掂着手中厚厚的一沓资料,林音的第六感觉是自己在山区的好日子结束了,今后的生活怕是要快马加鞭了。只是让林音没想到的是,后来的生活不仅是小步流星,还是电火雷鸣、火花四起。 不知不觉,时针转到了12点,办公室的人陆续去了餐厅。林音感觉到头昏眼花,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膀和略嫌僵硬的脖子。“嗨,累了吧?我叫姚子晨,你可以叫我姚姚,也是新来的”从隔壁格子间探过来一张脸,伴着的还有伸出的一只热情的手。“你好,我叫林音”林音忙伸出自己的手握住。“知道,你刚刚不是介绍过了嘛”姚子晨打趣道。“让你见笑了”,林音想想上午的表现还多少有点懊恼。“走,一块去餐厅吃饭吧。”姚姚提议道。 两人结伴向餐厅走去。“哇,大公司果然与众不同,连餐厅都这么气派”。姚姚悄悄对林音说。眼前的景象让林音也大开眼界。餐厅足有近千平,四周墙壁上挂着质朴典雅的油画,浓郁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餐厅中央悬挂的水晶灯看上去耀眼而炫目,四周墙角处配备有暗灯,每个柱子处都挂着液晶电视供员工观看。 “哇,还有更先进的”,姚姚惊讶地说。“手机点餐,自动取餐,怎么感觉不像是员工餐厅,更像是进了五星级酒店用餐,这种感觉超级棒啊!”虽然早知米达公司在这座城市久负盛名,但真正走进公司,林音感觉真的是名符其实。她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如果不是果断抽身,自己还是一名眼光狭窄的井底之蛙。 用餐期间,心直口快的姚姚主动告诉林音,自己是从本市一家三流本科院校毕业,学的是化工专业,因为专业限制,毕业后一年都没有找到好工作,在家待岗了一年。后来还断断续续地当过图书管理员、快递员等职业。前一周,刚刚往米达公司投了简历。心中根本就没抱希望。可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录用了。连身上这套行头,也是临时购置的。 姚姚的率真让林音很感动。在这个熙攘的城市,有多少人正算计着别人和被别人算计着。她能掏心窝子跟自己说这些,说明她心底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姚姚,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编排你、笑话你”,林音问道。“我懂读心术,哪些人可交,那些人需远离我只需一眼就能辨别出。你呀,和我一样,都是君子,心底坦荡,绝不是小人”。姚姚撇嘴说道。 我们是君子,这句话在林音心中引起了共鸣。参加工作以来,她一直谨记父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教诲,认真做事,踏实做人。 餐毕,回到办公间,林音又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来看资料。直至下班,仍然没有全部看完。林音收了资料装到包中准备回家攻读,之后和姚姚一起到地铁站口等车。 依然是拥护又吵闹的地铁站,林音又经历了早上同样的人潮。“林音,明天见”,姚姚挥手上了二号线,给林音留下了一张笑脸。林音摆了摆手,继续等待一号线,今天交到的这个朋友让林音心中暖暖的。 回到家,扔掉高跟鞋,林音把自己甩到了床上。太累了,快节奏的生活让林音一下子有点不适应。“怎么了?闺女,累着了?”爸妈小心地问着。“没有,只是一直穿高跟鞋,脚累着了。”林音安慰爸妈说。“公司怎么样?老板人不错吧?”爸妈又问。林音强打起精神,把一天的事情细细地给父母娓娓道来。 吃过晚饭,林音把自己裹到了被子里,打开台灯,继续把自己埋进那堆资料中去。林音的米达之旅正式开启了行程。 ------------ 七、责任心就是工作能力 睡眼惺松地睁开眼,林音随意瞄了一眼手机,妈呀,已经7:50了。昨晚熬夜苦读到凌晨1点,以至于今天早晨她连闹钟也没听见。林音再也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脸。顾不上吃饭了,她一把抓了几根老妈放在餐桌上的油条,边走边吃,全然不顾及形象。 一路上,林音看的最多的手机,盼的最多的就是不需要等待车。“林音,到哪儿了?”,“还得多长时间才能赶到?刘经理已经到单位了”,“就缺你一个了,快点!”手机上姚姚的信息不断地传来,让林音心中更加焦躁。 匆匆忙忙赶到公司,大厅里的时针准时指向了8:30,林音心里无比的沮丧,她是真心不愿最后一个到办公室。站到办公室门外,刘经理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昨天我们已经将公司相关资料发放到各位的手中,有没有了解,了解的程度有多深,我现在就逐个检查一下。林音悄悄地站到了边上。大刘拿余光扫了一眼林音,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略带不满地说:林音同志,你今天迟到了三分钟。林音不敢狡辩:非常抱歉,今后我会注意,迟到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林音的态度大刘非常满意,她就喜欢这种勇于担责的下属。 “王菁,你来说一下你眼中的米达公司是什么样的?”刘经理指着队伍中一身红色套装的姑娘问道。 米达公司成立于1990年10月,是一家集餐饮、休闲、购物、娱乐、商务于一体的一站式购物中心,商场采取的是“人文、绿色、环保”的设计理念,工作中坚持“顾客是上帝”的服务理念,有香奈儿、迪奥、巴宝莉等众多知名品牌商家入驻,在这里人们能感受生活的乐趣,释放压力,寻找心仪的商品,体会一站式休闲购物带来的便捷与舒心。王菁满怀自信地一口气说完。 “那么米达公司目前针对的顾客群是哪些?”刘经理又适时出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公司的超市零售以群体品味为主,面对的是社会大众;服装体验区顾客群以中、高收入的中年人为主,这个群体因为收入稳定、社交需求等因素,成为购物的中坚力量。”王菁略加思索后回答。 “那你认为公司今后的发展方向是什么?”刘经理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人措手不及。 “发展方向?嗯,我想应该是适当调整销售策略,从以中年为主转向婴幼童、青年、中年并重,针对不同类型的顾客群体,提供不同品质的产品需求。另外,我觉得公司十二层那个拐角处,闲置有点浪费,可以考虑放点绿植,既能净化空气,又符合公司绿色发展理念,更能愉悦心灵。”王菁娓娓道来。 “哇,太厉害了!才一天的时间就对公司了解的这么透!”姚姚第一个鼓起掌来,其余的员工也跟着鼓起掌,林音心中也满是佩服:自己昨天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对公司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没想到有人的功夫下得这么深,真是个厉害角色! 刘经理目光中闪过赞许的眼神。她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王菁刚才的表现非常棒!能有这样的认识绝对是前期下足了功夫。一个人只有内心深处对公司有感情,时刻怀揣责任心,才能做工作做好。俗话说:责任心就是工作能力。一个人有没有责任心,有多大的责任心,从你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上就能体现出来。所以,我对咱们这个团队的要求就是:每天要用饱满的工作热情和高度的责任心来面对我们遇到的每一件事,做一个优秀的米达人。到时候转正、加薪都不是问题。大家说,好不好? “好!”新进团队的六个人齐声回答。刘经理的这番话很有煽动性,团队中每一个都信心满满,斩钉截铁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置疑。林音感觉自己一脚跨入了一个新天地,她为自己是团队的一份子感到骄傲,更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 八、转换角色做一名售货员 刘经理说基层最锻炼人,为让新员工快速成长,为让新人尽快地融入到新的环境中去,刘经理让新进员工到各个卖场去锻炼。 林音和姚姚被安置到了地下超市。一个被分到了肉食区,一个被分到了食品区。 林音主要负责婴幼儿食品的推销,姚姚主要负责为顾客选肉、剔骨等工作。 别的几个同事都被分到了地上商场,有的在幼儿服装区,有的在鞋区,有的在精品服装区。 让林音印象深刻的王菁就被分到了精品服装区,穿着商场统一的工作裙,整个人看上去精练又精致。 相比之下,林音和姚姚的工装看上去就要逊色的多,枚红色T恤、黑色裤子。 一个有着几年工作经验的大学生突然变身成一名商场服务员。这种连初中生都可以胜任的工种,还时常有被熟人看到了风险。 林音心里觉得自己有点掉价、有点不适应、小失落,甚至有点怀念过去的日子。 不过,看看姚姚,林音就释然了,一个美女围着个围裙在柜台为顾客挑油渍渍的肉,难得她还能笑的出来。 超市里回荡着时下最流行的《只愿得一人心》,歌手李行亮来来回回地唱着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巨大的勇气,没想过失去你却是在骗自己,最后你深深藏在我的歌声里……。 歌声真美,只可惜这吵杂的环境显得与歌声格格不入。内心深处,林音认为与这么美妙的歌声相配的是应该是环境优雅的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品着咖啡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人流,感受音乐的美好,再邂逅一段爱情就最好不过了。 “借过,借过”,家长高叫着。一个看上去5、6岁熊孩子推着超市购物车快速朝林音身上驶来,尽管林音已向旁边躲了一下,胳膊肘还是被撞了。 “抱歉,抱歉”,一个30多岁的女子陪笑道,掩饰不住一脸的窘态。 “没事,没事”林音揉着酸疼的胳膊苦笑道。此刻林音心中有点烦,真想揪住那个熊孩子揍上一顿,可多年的职业素养早已让她隐忍了自己的本性。 “音音,你没事吧?”姚姚冲过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一个小屁孩,能撞多疼?!倒是你,姚姚,现在干的顺心不顺心”林音轻声问。 “音音,刘经理不是说了嘛,要用三个月的时间让咱们把所有的岗位都轮换一遍,你看王菁她们现在的工种好,可下一次说不定就轮着咱们了,她们到超市区了。再说了,天将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咱们这是先苦后甜,好日子在后面呢。”姚姚安慰林音。 姚姚这个鬼丫头,看不出挺乐观的,她就是有这种魔力,随便一开导,林音所有的不快就会烟消云散。 工作、回家、偶尔与姚姚聚餐瞎贫,就是林音现在的全部生活。姚姚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踏踏实实地工作,从超市小职员早日变成商场白领精英,然后找一个经济适用男,好好经营自己的小日子。 姚姚的愿望实际却并不浪漫,作为闺密,林音认同姚姚的想法,却并不愿选择这样的生活。 她渴望的是一场荡气回肠、心动不己的爱情。 ------------ 九、针逢相对卖场初见总经理 在超市卖场林音一呆就是快一个月。刘经理换岗的说法迟迟未兑现。日子过得浑噩而又认真。林音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工作节奏。脸不施粉黛,脚穿平底鞋,挺好。林音还结合卖场当前的实际状况利用休息时间写了一篇“如何让有限的空间发挥最大的效益,卖场食品区摆放小窍门”上报到了文秘办公室。办公室有没有呈报,结果如何?林音不知道也不想过问。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尽人意、知天命。 周六是顾客最多的时候。食品区的熊孩子最多,常常是你前一秒刚把食品摆放整齐,下一秒就会被挪得横七坚八,不得不再摆一遍。一遍遍折腾下来,林音感觉自己就像卓别林大师手下的那个拧螺丝的工人,机械而又麻木,消殆着她的耐心。 “林音,你明天没事吧?能不能替我值班?”一上班,同事倩倩就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明天5•20,你帮帮忙,让我和老戴过一下两人世界!”不等林音答话,倩倩就抢着把话说完。本来林音想的是明天休班去图书馆好好借一本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窝在家里补一下文学思维的缺失。可这个理由在5•20面前显得格外苍白,林音实在不忍心拒绝倩倩祈盼的小眼神。“那,好吧”林音的答应显得有点言不由衷。“好姐妹,明天等着给你捎巧克力吃”,倩倩喜不自胜。 周日加上5•20,这天显得分外热闹。商场里人山人海,巧克力、鲜花都放置在最显眼的地方,一对对的情侣在卖场中穿梭而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单身狗的林音百无聊赖地注视着卖场里相依的情侣们,心里自嘲道:加班,也不适为单身狗正确的自我救赎方式呢! 哗啦,巨大的响声瞬间拉回了林音的眼神。“我滴个天呢”林音心中倒吸一口气,早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摆的巧克力心形门被人给弄倒了,巧克力盒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个年青人正在不紧不慢地捡拾,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林音不由气从心底升。 “先生,你搞什么呀,不能慢一点,好好的巧克力都让你给搅和了,难道不晓得这得费我们多大劲,你看有几盒外包装已经跌坏了,你包赔吧”林音没好气地说。 “这不单单是我的错,你们这个心形门设计和摆放的有问题,这么多巧克力推放一起,也不稳定,很容易倒塌,一不小心就会砸伤人,这次幸好是我,如果是其他的顾客该怎么办?从安全的角度而言,你们应该改进”,那个闯祸鬼不急不慢的说道。 闯祸鬼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整个人看上去舒心而悦目,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音。一向温和的林音此刻被激怒了,自己犯了错,还跟没事人似的,这不明摆着是找事嘛! “你,不准走,一需要给我恢复原状,二需要把那几盒损坏的巧克力赔偿!”林音一把拉住闯祸鬼,瞬间围上一堆顾客。 闯祸鬼不急不躁:美女,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我还没追究你们的过失呢,如果我被砸伤了,谁负责?! 林音毫不露怯:先生,如果一个人故意去搞破坏,故意使自己受伤,那估计连老天爷都帮不了他! 林音一把揪着闯祸鬼,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再听,径直向保安处走去。 “李队,就是这个人刚才把咱们卖场的巧克力砸倒了,咱们得追究他的责任!”林音理直气壮地说。 “呀,王经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卖场?都是我们的员工不认识你,才闹这样的笑话,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林音,这是咱们整个商场的王经理,他负责商场的销售管理!”李小山忙不迭地介绍,还一边对着所谓的王经理表示着歉意。 “没什么,小山,我也是今天有空随意到卖场来逛逛,发现了咱们巧克力区存在安全隐患,没想到稍微一碰就倒了,咱们这位员工也是个厉害角色,非拉我赔偿呢!”那个王经理无奈地说。 “明明是你把弄倒的!”林音嘀咕道。 “林音,我建议你再好好去看一下你们那个所谓的巧克力心形门,确实是不*全,改进一下会更好。”王经理好看的眼睛掠过林音的脸庞。 后来的事实证明王经理是对的,不过这是后话。 ------------ 十、岗位调整至高档女装区 一个月零十天,林音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超市已待了这么多天。此刻,林音正百无聊赖地对着空气莫名地憎恨这些日子。一成不变的工作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热情。她甚至想逃离这个空间。 “林音,下班后到办公区集合一下。”巡视到食品区的刘经理在走时漫不经心地对林音说了一句。 “集合,干什么?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姚姚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天知道,可能要解聘咱们了吧。”林音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 “你个破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姚姚丢过来一个大白眼。 等卖场打烊后,林音和姚姚准时到了办公区。发现王菁、子晨和梦楠等同事已经到了。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历练,大家都表现得不错,尤其是王菁和林音两位,不仅本职工作出色,还善于观察,提出了不少改进卖场发展的好建议,得到了公司的认可。希望大家都像她们两位学习!”刘经理话音刚落,各位同事的掌声适时的响起,姚姚还悄悄地对着林音竖起了大拇指。 “为了更深入了解卖场的运作,接下来,各位还要在卖场锻炼一个月。岗位适当进行调整,姚姚到童装区,林音到女性精品服装区,王菁调回到男鞋区……”刘经理宣布完毕人员直接解散到新工作区报道。 第二天一早,林音换上了一身标准工作服:职业深色西装裙,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看看,林音顿觉自己一下子进入到了白领的感觉。虽然是个服务员,但服务员和服务员也有差别啊。嗯,林音很满意自己的这个造型。 “音音,看我的工作服卡哇依不?”姚姚穿着一身粉色的印着米老鼠的工装,在嘴角比着一双剪刀手,看上去可爱而温馨。 “你俩绝配啊。放心,姚姚你到了新的工作区,童装一定会大卖的,你就是一只招财鼠啊!”林音大笑着,姚姚就是有这个魅力,随时随地能让林音开心。 新的工作区前方镶着金黄色大大的LOGO商标,是林音以前不怎么接触的国际大牌,看上去高冷令人生畏,翻翻衣服的价格标签,林音暗暗吃了一惊,动辄上万的价格,贵的令人咋舌,有人买吗? 仿佛是看穿了林音的心思,和她一起工作的李倩笑着告诉她:别担心,咱们的衣服好卖着呢,贵妇多了去了,你呆一段时间就会明白了。林音对李倩的话将信将疑。 不过,半天时间不到,林音已经完全信服。 10点钟的时候,林音看到了一个披着波浪卷发、穿着真丝连衣裙、拎着LV包的50多岁的中年妇女一扭一扭地向专柜走来。虽然这女的穿的拿的都很名贵,可林音心底老是有一种不搭的感觉,隐隐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李姐,今天好有闲啊,有空来逛商场啊!快来看看我们的新款,有几件衣服专为您留着,最配你的气质了!”一旁的李倩早就迎了上去,一只手亲切地挽起了口中李姐的手臂,一边还忙不适地示意林音倒茶。 那个李姐对李倩的招呼显然很受用,眉眼中全是满足的神情。 “李姐,你这个钻石戒指好漂亮啊,和你这双白皙顺滑的双手真是绝配!一定花费不少吧?”李倩问道。 “是吗?真好看吗?我还说一般呢。”李姐举着带着钻石的戒指仔细端详呢。“也没多贵,也就7、8万吧。我们家老丁非要给我买,说一定要我每天在小姐妹中光彩照人。” “还是丁哥最疼你,就这一个戒指,我们这些穷人一年工资都不够,李姐你真有福气。”李倩不无羡慕地说道。 “你是不知道我家老丁,这些年忙公司的事也很累,我有一个这样的老公也知足了。”李姐喃喃道。 “有福气的人就配我们商场的华服,李姐你看这两件怎么样,我特意为您选的!”一件玫红色的拖地长裙以它张扬的颜色宣誓着自己的存在。另一件看上去清新的鹅黄色的长裙在静侯它的主人登场。 林音心中暗呼了一声:我的天,怎么选这么俗气的颜色,和本人一点都不搭,一件艳俗,一件不配,那么多件好看的衣服,为什么偏偏选两件最不合适的推荐,林音怀疑李倩商场的“最佳导购”的名号是怎么评出来的。 奇怪的是,那个叫李姐似乎对李倩推荐的衣服很认可,不仅轮着个的试穿,还一个劲在镜子前面转来转去。“真漂亮,绝了李姐,穿这个回去,丁哥都会认不出来你的!”李倩夸奖道。“嗯,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好吧,你给我包起来吧!”李姐回应到。 “好类,林音刷卡,两件3万元,帮李姐包起来,再赠送李姐一条真丝丝巾,她可是我们的老客户”李倩回头对目瞪口呆的林音交待到。 直到那个所谓的李姐付了款,走出了商场的大门,林音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倩,你给那个丁太太的衣服明显不太适合她,她怎么还欢天喜地地买回去了?”林音问道。 “你说那个李姐啊,她就喜欢艳色的衣服,说这样容易吸引她老公的注意,她老公现在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算是暴发户吧。现在男人有钱就变坏,她老公也是这样,养了一个小三,才20多岁,长得很漂亮,听说还是一名大学生呢,也经常来这里购物,这两人的长相差得是十万八千里。可这李姐明知老公包了小三,还经常出来装恩爱,最喜欢听别人说老公疼她,恭维她漂亮的话。听说她老公在家就不想搭理她,但也不会和她离婚,他们还有一个成年的儿子。她手里有大把的银子,咱们不赚白不赚。”李倩面无表情一口气说完了那个李姐的生活。 林音一下子觉得那个李姐可怜又可悲,只能靠消费来赢得老公的关注和别人的赞美,这样的人生一点也不值得人羡慕,相比之下,林音更喜欢自己的平淡人生。所有的喜乐悲伤都由自己创造,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 十一、两个大老爷们购买女装 日子一成不变地继续,林音已经完全适应了当下的生活,看惯了那些有钱人付款时的豪气,抑或一些装有钱人买心仪衣服时割肉时的心疼。 “子鹏,这件不错,丽丽一定会喜欢的”一个男人摆弄着眼前的女装,侧脸对着另一个男人说。 白色长裙礼服在一大堆华丽的礼裙中静静地等待主人的到来,长长的流苏无声地绽放着自己的美丽。林音的心无端地疼了一下,犹如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了的感觉。这件礼裙是林音的最爱,她一直想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礼裙,可上万的价格对自己来说有点奢侈了,她只等着这月的工资到账就将其收入囊中。怎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我觉得丽丽更喜欢这件淡蓝色的礼服,清新高雅”,那个叫子鹏的男子说道。 “对,这件蓝色清新典雅,给人一种初恋的感觉,女生穿上它,整个人都会光彩夺目,这件礼裙全市只此一件,绝对不会撞衫,拥有它就会拥有独一无二的感觉。”林音忙凑上去介绍。 那个叫子鹏的身高足有1米8,皮肤白皙,眼神清澈,身体笔挺,穿着一身衬衣西裤,看上去就是一个活脱脱青年才俊。和他一起的那个男子和他身形相似,白色T恤,米色休闲裤子,整个人看上去阳光帅气。不同的是后者说话语速略快,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但是,子鹏,我还是觉得这件白色的更适合丽丽,你要相信我的眼光”,那个男人坚持道。 “林辉,我倒觉得这件更适合丽丽”,那个叫子鹏犹豫地说。 “这两件衣服都非常漂亮,不管那一件,那位漂亮的小姐一定会喜欢,不如把两件都打包”李倩建议说。 “不,不,子鹏你一定要相信我。要不我们让这个服务员帮我们试试看,她的身高、体形都和丽丽相仿,咱们一起看看效果”林辉一再地坚持。 “这,不太好吧?”那个子鹏犹豫着说,又带着企求的眼光望着林音,“你可以帮忙吗?” “怎么不可以?”,李倩一面把衣服从衣架下取下来,一面推着林音往试衣间里走。 林音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李倩帮着试换起衣服来。 从试衣间走出来,迎面林音就碰上了两人的目光,林音略显羞涩,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陌生的男人面前试装,她很不适应。 “林辉,怎么样?我说这件漂亮吧,这件衣服这个小姐穿上去简直是量身定做的,整个人气质看上去十分高雅。就是一个字靓!事实证明还是我的眼光好!”子鹏略带点自夸地说道。 林音被人夸得挺不好意思的,不自觉的微红了脸庞。也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先生眼光确实是好!”倩姐在一旁帮腔。 “另一件不是还没试吗?比较才知道那件更漂亮!”林辉坚持道。 “算了,林辉,就这样吧!”子鹏笑着说。 “不行,一定要试试看,如果我输了,今天罚我吃大闸蟹!”林辉赌气说。 林音很想笑,打赌罚自己吃大闸蟹,也只有眼前这个固执的人能想得出,可继而又担心起自己心宜的那件白色礼裙了。 试衣间里有一面大大的镜子,林音换上礼裙抬头的时候不经意朝镜子望了一眼,便怔住了目光,那个粉面清纯、裙摆摇曳、亭亭玉立的是自己吗?林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愿再挪动半步。 “林音,试好了没?”倩姐在外面催促。 林音不情不愿地走出了试衣间。 看到林音的那一刻,林辉、子鹏和倩姐有一秒钟都愣在了原地。 “林音,你这也太漂亮了”倩姐上前仔细端详着,用手推着林音左转转、右瞧瞧。 “怎么样,子鹏,服输了吧?!”林辉一面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一面挑衅地看向子鹏。 “嗯,这衣服配上这位美女,真应了那句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道几回见的话啊。丽丽穿上这件衣服也一定会成为人人侧目的仙女啊!服务员,把这件打包!”子鹏感慨说。 林音的心又揪了一下,孩子真的要被抱走了,她的心不由得失落起来。 “那这件蓝色礼裙也一并打包吧?”倩姐试探地问道。 “行,咱这叫好衣成双”子鹏笑着应允道。 “你还好事成双呢,等着抱得美人归吧!”林辉打趣道。 直到那个叫林辉和子鹏的走出卖场,林音心中的那份失落劲还没缓过来,全然没听见倩姐羡慕有钱人花钱如流水的话。 ------------ 十二、转正之前做回服务生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考察,林音、姚姚、王菁三人表现突出,销售额明显高于同时段金额,经上级部门批准,你们三人今天正式转正,下周到行政部报到分配新的工作。其余三人一会到财务室结算工资,可以另谋高就。”周一一大早,刘经理就对着团队讲道。 “音音,我们转正了”,姚姚拉着林音的衣袖窃喜。 看着离去三人落寞的背影,林音回了一个微笑给姚姚,也算是对前一段时间努力工作自己的一个认可。 “你们三个过来一下”,刘经理指着留下来的林音、姚姚和王菁。“以后到行政部上班,你们就可以有周末了”,刘经理笑着说。 林音和姚姚交换了一个眼神,会心地一笑。 “不过,这周末公司有个大型的酒会活动,来答谢多年来支持我们商场的大客户及家属,由于人手缺乏,你们三个需要临时充当一回服务生”,刘经理环视一下三人,“也没什么重体力劳动,就是需要现在去布置一下会场,明天帮忙添置一些水果、酒品,照顾一下乱跑的小孩之类。你们有问题没有?” “放心,刘经理,我们绝对圆满完成任务。”刘经理话音刚落,王菁就急着表态。 “对,这事交给我们,您放心”姚姚也在一旁附和道。 “那现在你们就一起去布置会场吧”刘经理很满意她们的态度。 会场在城市的郊区,林音听同事们议论过,那是老板的私人酒庄,只有特别重要的酬谢会才会被安排在那里,一般员工根本没去过,林音、姚姚和王菁对此充满了期待。 她们三人坐着公司专属车,一路疾驰往会场驶去。 一到会场,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屏的绿色,绿色的草坪,四周相映成趣的景色树,白色成排的桌面上散落着高脚杯,尤为显眼的是米达公司答谢酬宾会的背景版面,米达两个字龙飞凤舞自带一种与众不同的气魄来。 “哇,这情节和电视剧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姚姚双手合十说。 林音和王菁相顾一笑,她们也被眼前的阵势震到了。 “你们几个,到这里来抬一下桌子”远处有人招呼道,林音她们赶忙走了过去。 “桌子太过于直板,要有流线型,摆成扇形或圆形的最好,这样既不至于太拥挤,也方便客户取餐”有人在教导着员工。 林音抬头一看,咦,这不是上次在卖场里遇到的那个闯祸鬼嘛,冤家路窄,怎么在这里又碰上了他! “你们三个负责现场鲜花的摆置”那个闯祸鬼对她们三个指派了任务。 现场有天堂鸟,红掌,粉玫瑰,紫杨兰,康乃馨还有一些林音叫不上名堂的鲜花,甚至好多都不是时下正值上市的鲜花,而是从外地空送过来的。看来,这次答谢会公司是下了血本。 “粉玫瑰一定要放到显眼的位置,顶头上司最喜欢粉玫瑰”那个闯祸鬼一再交待。 “王经理,那个现场演奏歌舞团通知几点到位?”有人问道。 “王经理,还需要临时增加一个抽奖的环节吗?”有人请示。 “王经理,公司的致辞已拟好,你先过目一下再送给老板?”有人拿着精美印制的致辞等侯。 现场不停有人请示,那个闯祸鬼忙得是团团转,脸上也渗出了汗珠,想到商场的那个意外邂逅,林音一时有点小开心,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一下午的忙碌,使整个会场看上去井然有序。目之所触的绿色,鲜花锦簇恰当好处的搭配,一尘不染洁白无暇的桌面,甚至连那些透明的高脚杯都于无声中彰显着它的高雅,所有的一切温馨而美好,静待它的主人明日傍晚时分登场。林音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一句话:美好的事物之所以美好,是有人在用心地装扮生活。 ------------ 十三、酒会现场服务闯祸 傍晚时分,夕阳恋恋不舍地释放着最后残存的一点温度,火红的朝霞映红了天际,天空呈现出蓝白红三色显得格外好看。 米达的答谢会马上就会拉开序幕,包括林音在内的所有的服务生严阵以待。三三两两的商业精英们携同他们的家人依次前来,男的个个西装革履,女的人人华美礼裙,相遇的人们互相打着招呼,气氛格外的热烈。忽然人们都向主席台前集中,酒会正式开始了。 “尊敬的各位先生、女士们,非常欢迎大家光临我们米达答谢会现场,感谢大家前来捧场,也感谢大家一年来对米达公司的关心和支持,过去的一年,米达公司承蒙大家的厚爱……”王志董事长的声音充满感情和激情。 此时,那个被林音称之为闯祸鬼的王经理正站在会场的一侧满意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为了今天这个酒会,他足足用了近半个月的功夫来策划,和员工们并肩作战,不知加了多少班。就在前半个小时,作为叔叔的董事长刚刚对自己提出了表扬,他内心有说不出的开心。 林音、姚姚和王菁和其他的服务生一起忙着检查酒品是否到位,是否需要添加食物,餐盘是否足够等等,来回穿梭在会场之中。 王董事长的致辞已经结束,接下来是宾客觥筹交错的时刻。演奏团的音乐适时地响起,大提琴声委婉而含蓄,让人倍享受这美好时光。 “真美啊,我也是其中一员也好了。”姚姚驻足感叹说。 “我们会成为其中一员的,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加油吧,姚姚”王菁在一旁鼓劲道。 是啊,作为国内985高校毕业的高材生,对此刻自己的处境,林音是一万分的不满意。她同样渴望着尽快走向人生事业的巅峰。 “丽丽,你和子鹏怎么来得这么晚?”林音听到身边一个妇女的回话,下意识地回过了头。 那个被唤作丽丽的女子一袭白裙静静地站在那儿,高挑的身材,修长笔直的双腿,明眸皓齿,一抹红唇,未动唇时有古典美人气质,开口说话又有几分俏丽可爱的感觉,裙子迎风微飘,宛如仙子下凡,瞬间林音又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 丽丽娇笑着回应:阿姨,你特意邀请的我,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不来呀! “丽丽,你这身礼裙和你真是十二分相配,看上去清新脱俗、大家闺秀、超级美女一个!”那个妇女赞道。 “阿姨才是超级美女呢,现场这么多贵妇,那一个有阿姨这般气质和美貌”丽丽轻笑着奉承。 “子鹏妈,快过来,给你介绍认识一下凤业集团的老总和夫人”,远处王董事长在唤着。 林音这才明白,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妇女原来是董事长夫人,那个叫子鹏的居然是董事长家的公子,怪不得那天在商场出手那么大方,买两件上万的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 “子鹏,林辉呢,他今天没来?”丽丽用眼光搜索着现场。 “那小子说来的可现在也没见人影,估摸一会儿就到了吧,他从来没准时过。”子鹏笑着说。 因为牵挂那件礼裙的缘故,林音做什么事都有点心不在焉。下意识地,她把放在最南侧的供小孩子享用的巧克力在展台上按照以往在卖场摆放的模样摆了个小型心形门,之后便忙着去别处添置酒品。 哗啦一声,没有任何人去拿取巧克力,也没有熊孩子在附近打闹,心形门没有任何征兆倒了下来。附近几个人围了上去。 林音头翁的一响,瞬间明白自己又犯了同样一个错误,她一路小跑着想去收拾自己的残局。 不想王经理已先她一步去收拾局面,林音赶快蹲下身来一起捡拾地上的巧克力,旁边还有帮忙的其他员工。 等巧克力全部归置到原位,其他员工各司其职,那个王经理才正眼看了一下林音:你真是个不接受教训的员工,上次在卖场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错误,还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明知故犯!罚你晚宴结束后,一个人负责会场后续处理工作! “王子瑞,你今天也在这儿呀!”身后传来热情的招呼声。 林辉照样一身休闲装出现在眼前。他上身穿着灰色T恤,下身配着白色休闲裤,不像是出席重要场合,倒像是去朋友家串门一样随意。 一抬头,他同样注意到了林音,“咦,这不是那天给我和子鹏试装的那位漂亮姑娘嘛?怎么你不在服装区改为后勤区了?”林音觉得他话里有点轻佻感觉,加上刚挨了批评,林音懒得搭理对方。 “林辉,你怎么才来,走走走,和我们一道去那边聊聊去”丽丽和子鹏同时赶了过来。 “子瑞,一会咱们再聊”林辉携同子鹏去了会场的北侧。 林音第一次知道她们口中的王经理原来叫王子瑞。热闹的晚宴一直持续到了晚上10点,待人潮散去,林音和姚姚她们才喘上一口气。把背景版面撤掉,把所有的桌子搬走,还剩下多少有点脏乱地面没有收拾,鲜花也没运走。 “今天大家表现都非常好,酒会的成功举功离不开大家的辛劳,但有一个人因为个人的失误给酒会多少带来了瑕疵,她必须学会为自己的错误负责,林音,请你留下继续劳动,剩余人,可以回去休息了。”王子瑞宣布。 “王经理,我可以帮帮林音吗?”姚姚征询着。 “不行,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王子瑞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林音觉得眼前的这个王子瑞不尽一点人情,姚姚和王菁安慰一下林音都离开了会场。 林音开始快速地清扫地面,收拢鲜花。远远地她看见一个人在西侧清扫着地面,林音有点疑惑:人都走了,会是谁呢?待走近了一看,原来是王子瑞。 “王经理,这是我的工作区,不用你帮忙”。林音略带赌气的口吻。 “我是你的经理,也必须为你的错误负责”王子瑞回道。 原来这个闯祸鬼除了不尽人情之外还很负责嘛,林音在心中感叹道。 “子瑞,酒会结束了,你还在忙什么?走,咱们一起喝酒去,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咱们好好聊聊”,林辉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丽丽和子鹏。 “改天吧,林辉,今天现场还没收拾完呢”子瑞说。 “那么多员工都哪里去了,让你一个大经理干这事,哎,那里不是还有一个员工嘛”林辉叫道。 “王经理,你和朋友聚会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林音说道。 “不行,这么大的场地你一个人收拾不过来。”子瑞坚持说。 “子瑞,干脆我们一起劳动得了,以前在大学里我们也经常一起劳动受罚的”林辉提议说。 “林辉,你刚说过陪我和子鹏去宵夜的”丽丽嗔怪。 “你和子鹏去吧,好久没见子瑞了,我想聊聊”。林辉拒绝了丽丽。 “丽丽,咱们两个去吧,让林辉和子瑞好好聊聊”子鹏拉着不情愿的丽丽走出了会场。 这边林辉和子瑞热聊着大学时的种种趣事,那边林音也加快了工作的速度,她很愧疚因为自己工作的失误给别人带来了不便。 ------------ 十四、他是我的顶头上司 回到行政部坐到格子间工作是林音大学毕业时对工作的憧憬,她觉得这样最起码像一名白领的样子,面子上多少过得去,也类似以前山区的工作性质,以前是码文章,现在是码市场,都是用电脑上的文字说话,两者有许多相通之处,操作起来也得心应手些。可现实和林音想像的多少有些出入。 “林音,把这份文件打印一份”办公室刘子发吩咐到。 “林音,帮我把这个销售表格复印一份”办公室那个有名的长舌姐张曼叫到。 “林音姐,拜托帮我带一杯咖啡”坐对面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灵灵也提出了要求。 林音觉得自己一会是个秘书,一会变成了服务员,一会又成了部门里打杂的,在几个身份的来回变换中,林音觉得好累。纵有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可还是面带微笑的一一应承了下来。谁让自己是个新人呢。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再不给我派杂活!林音在心里发恨。 走到公司的咖啡间,林音碰到了姚姚,虽然都是行政部,林音、姚姚和王菁并不在一个部门,而是分属三个部门。林音这个部门主要负责活动策划,姚姚部门主要负责后勤保障,王菁部门主要负责老板决策,是全公司的核心部门。 “林音,在这里碰到你太好了,我正愁没人说心里话呢”姚姚一见面声音就欢快了起来。 看到姚姚这个开心果,林音的心情立马好起来。 “哎,我现在是整个办公室的奴才,人人得而用之,这个说姚姚帮我拿个文件吧,那个说姚姚麻烦带杯咖啡吧,你说他们是没长胳膊还是没长腿,啥屁事都能想着我”姚姚连比带画、表情滑稽的说道。 姚姚太逗了,林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多日的愁闷也一扫而光,两个好姐妹纷纷吐槽同事欺负新人的招数,相同的际遇让两人的心拉的更近了。 从咖啡间回来,张姐就扯着嗓门叨叨道:你可算回来了,刚刚王经理找你呢。 “王经理,哪个王经理?”林音很疑惑,到这个部门上班快一周,她还没见到部门的顶头上司。 “你不知道王经理吗?他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往走廊前走左拐第一间就是他的办公室”张姐还想叨叨,林音已经走远。 砰砰砰,林音轻轻叩了门。 “请进”一声短促有力的声音应到。 林音推门而入,瞬间被桌子上的一个宛如苹果形状的彩色玻璃球吸引住了目光,整个房间除了办公桌椅,简洁有序就是林音全部的印像,那个曾经有两面之交、见证过自己两次同样错误的人正危坐在办公椅上拿着一份文件在看。他,王子瑞现在是林音的顶头上司。林音在心里感慨:这个世界终究是太小,转来转去总会遇到相识的人,尽管这个相识并不那么愉快。 “您好,王经理,我是新来的员工林音,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林音落落大方地问道。 “这是咱们米达公司这一季度的各种市场数据,你仔细分析一下,写一个调研报告,明天一早上班交给我。接下来咱们准备策划一场大型商场创意促销活动,进一步提升商场关注度,报告中的数据分析就是我们策划活动的依据,一定要认真分析,找出其中的精华。”王子瑞面无表情地安排。 “好的,王经理”林音答应的干脆果断。 “还有别的吩咐吗?没有我就先出去忙工作了”林音请示到。 “你可以出去了,明天一早我要结果”,王子瑞下了逐客令。 林音拿着一摞资料离开了王子瑞的办公室,她知道今天下午到晚上有自己忙的了。 “林音,领到什么任务了?”刚回到办公桌,张姐就凑了上来。 “写数据分析报告”林音简答。 “报告啊?这可不是什么美差。灵灵,林音一来,你可解脱了。”张姐笑着打趣说。 “音音姐啊,你真是我的福星,以前这个报告都是我写的,数据复杂,麻烦的很,通常要用上三天时间才能搞定,还经常被王经理批得一无是处。这下可好了!”灵灵欣喜道。 三天?林音只听到了这句,三天完成的工作量王经理只给了我一个下午?开什么玩笑?天知道,那个林子瑞是不是故意整自己。林音明白今天自己除了加班还是加班了,心中便憋了一股闷气。但活不等人,只有甩开膀子猛干了。 一下午,林音把这些数据看了一遍,心中大致有了个概念,可报告朝那个方向写,林音还是一头雾水,她需要再次研读那些恼人的数据。 办公室的人仿佛有某种默契似的,一下午再没有一个人吩咐林音干这样那样的杂事。 时针指向了6点,办公室同事们纷纷拿出了包和林音道别。姚姚一脸笑容地推开林音办公室的大门,邀请林音:亲爱的音音同志,该下班了,今天本小姐请你吃大餐去。 “哎,我的大餐呀委屈你了,今天不能吃你了。谢谢姚姚美女好意,可我不能脱身啊,我们那个上司交待我一项任务明天一早必须交差。你有什么喜事请客啊?”林音也难得幽默一回。 “可惜得了,不过恭喜我的钱包了。这还不是我老爸嘛,他老人家在老家怕我吃不好、喝不好,又给我注入资金了呗。既然你有要事在身,那下回再约吧,小女先行告退了”。姚姚作了个揖和林音告别。 这下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林音一个人,寂静而空旷。她在电脑上奋笔疾书,赶着报告,连晚饭也没顾上吃。 那边的办公室里,王子瑞也没下班,他也在对比这一季度的数据,思考下步如何开展活动,常规促销活动效果一般,创意促销活动怎么举办他也是一筹莫展。 起身来到走廊里,一抬头他看到办公室灯光下林音刻苦赶报告的样子,心中无形有了一丝赞许和怜惜。 ------------ 十五、创意营销方案新鲜出炉 林音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腰肢。看了看手机,赫然已是凌晨4点,为了这份调研报告和营销方案林音足足连续奋战了十几个小时。除了从单位转战家里消耗掉的半个小时,中间几乎没有休息过。 距离上班出发还有3个小时,林音决定迷糊一会,可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个方案能不能进一步完善,有没有提升的空间,那个王子瑞那里是否能通过,会不会让他再一次瞧不起等等,林音索性不再休息,继续审核起自己的报告。 时针指向了7点,林音不敢耽误,赶紧刷牙洗脸。镜中的自己憔悴不堪,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快速出了门。 到了办公室,林音第一时间到王子瑞那里上交昨天晚上精心准备的策划方案。 迫切的心情让她忘记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办公桌前那个可恶的人却并不在眼前。桌子上杂乱无章、各式各样的文件散乱地堆在一起,地上还有几个揉成一团的纸张。 眼前的一切让多少有点洁癖的林音无法忍受,她不自觉地动手收拾起来,清扫地面、整理文件,马上就变成井井有条的桌面,最后再擦一遍桌子就大功告成。 王子瑞正巧在这时推门进来,他看到忙碌的林音,心中不是感激,而是聚起了一股无名火。他很不快地问道:谁允许你进来的?为什么随便动我的东西? 正在忙碌的林音被突然呵斥了一声,一惊就触动了那个玻璃彩球,只听见“哐当”一声,彩球应声而落摔成了几瓣,有一块碎片骨碌到了林音脚边。林音怔在了那里,站在那里愣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出去”王子瑞压抑着怒火低吼道。 林音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颓然退出了办公室。她为自己的不小心感到懊恼,也为王子瑞发那么大的火疑惑不已。 “林音,发生了什么事惹得王经理发火了?”林音一出王子瑞的屋便被同事们围了上来。 “我看他桌子太乱就帮忙收拾了一下,谁知不小心把他的琉璃球给摔碎了”林音叹气说。 “什么?你动他东西了,还摔碎了玻璃球,难怪他发那么大的火!”张姐首先嚷嚷起来。 “他从来不让外人动他的办公室,从来都是亲力亲为,那个玻璃彩球更是他的最爱,我们都见过他经常看着那个东西发呆,可能那个东西有很重要的纪念意义吧。”灵灵补充说。 从大家七嘴八舌的讲述中,林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把王经理最心爱的物品打碎了,难怪他发那么大的火,她心中充满了悔意。 一上午,林音的心思再也聚焦不到工作上去了,她不时地抬头朝王子瑞的办公室方向瞄去。 这边,王子瑞还在兀自正气中,林音无意闯入了他的工作禁区,这对他而言是不可原谅的,因为一件不想说的秘密,他和母亲有了隔阂,从十岁起,再也没允许过母亲收拾他的房间,也养成了不允许别人动他东西的习惯。而那个彩球,更是他心底永远的痛,那是他大学期间和女友子熙在春节灯会上共同挑选的礼物。两人一人一个,子熙说只要看见那个彩球就代表着对方。可现在子瑞再也没见到过子熙,自从三年前两人在河边分手后。 王子瑞一时陷入了过往的回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不愿回到现实中来。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 王子瑞拿起一摞文件准备批示,放在最上面的就是林音准备的那份策划案,随手翻了翻,居然有20多页,重点部分还用专门的红笔标注了出来。他一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坐在桌前专注地翻看起来。 从最初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饶有兴致,王子瑞的转变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 林音的调查报告数据分析详实,策划方案独到、新颖,打破了以往僵化的营销活动,让子瑞不禁刮目相看。从交待林音任务那会,他对林音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也根本没想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一份像样的策划方案,她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像。他不由得有点后悔:刚才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本想打电话叫林音来聊聊这份策划方案。想了想,还是走到办公区说了一声:林音,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林音愣住了,这是几个意思?接下来是暴风骤雨还是徐风细雨,林音心中没有一点把握。 “林音,小心为上。好好认个错,做个检讨,让王经理多说几句,把心中的火发出来这事就过去了”,张姐教导说。 林音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踱进了王子瑞办公室。 “坐吧,说说你策划活动的具体想法”,王子瑞面无表情地说。 原来是探讨工作的,看来刚才的事情翻篇了,林音偷瞄了几眼王子瑞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脸上已然没有了愠怒,恢复了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一贯表情。 林音很快调整心情进入了工作状态,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上个季度服装销售额之所以没有太大的变化,有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中低档销售区的缘故,所以数据上出现了销售者众多、购买量很大但销售额并没有明显上升的现象。我们忽略了高档消费群体的活动营销。所以我建议咱们下步分两步来搞营销活动,针对不同消费群体推向不同营销方案。一方面推出高档精品区的“贴心搭配师”活动,给予顾客“一对一”的专业搭配推荐。对于大众消费群体我们可以借鉴其他城市商场的帅哥、美女陪你购物活动,给顾客一种新奇体验和宾至如归的感觉。林音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想法不错,但操作性有待商议。比如说帅哥美女扫码购物这种活动新闻上也报道过几次,但似乎效果不佳”。王子瑞提出了质疑。 “经理,写文章有水军助阵,销售也需要内托助力,这个需要烘托氛围,即使活动不能提升我们的销售额,如果能提升我们市场的知名度,也不失为一种成功的营销”。林音坚持。 “你看,这个曾经有过成功案例”,林音翻出手机上一则报道,凑到了王子瑞眼前。 林音的手机果然保存着这样一则新闻,王子瑞不禁在心里对这个认真劲十足的姑娘有了几份好感。 林音还在一个劲地认证着自己策划方案的可行性,根本没有注意到王子瑞的心理变化,发现王子瑞忽然默不作声,她猛地抬起了头。 林音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圆睁着双眼望着王子瑞。两人的距离只有十几公分,身高也有十几公分的差距,两人一高一低地对视着,林音的目光清澈,心思单纯。王子瑞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愫,小心脏有点慌乱的感觉,他忙避开林音的目光,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而林音的心思还在那个策划案上。 “好了,林音,活动方案先放我这里,待部门同事一起讨论过完善后再决定是否付诸行动。昨天你也没休息好,下午先回去休息吧。”王子瑞吩咐着。 林音不甘心退出了办公室。 ------------ 十六、阴差阳错成了急救员 实在是没有什么更有创意的方案,太多的套路,消费者也习以为常了,王子瑞对林音的方案没抱太大希望,只想着死马当做活马医,尝试一下也好。 周末如期而至,热闹的夏季催生了商场的人潮。购物的、纳凉的、带孩子玩耍的,好不热闹。只是大众消费区和高档消费区的人流却恍如冰火两重天,一边是人头攒动,一边是门可罗雀。 林音和同事们在商场大厅设置了“扫码服务”和“贴心搭配师”两个展台,提供拎包、搬物、引导购物、专业服装搭配等服务。相同的是都有帅哥、美女服务,不同的是扫码1元只提供1小时服务。搭配师都是专业人士,选中一个搭配师可提供整个工作日服务,前提是累积购物不得少于2万元。 帅哥、美女就位,舒缓的音乐响起,人群就朝这边拥了过来。 “小美,咱们租一个帅哥来一次购物大作战吧”旁边两个女孩说笑着。 “美女眼光好,明天去面试,可以让她们帮忙参考一下”一个20出头的小哥说道。 和以往的新闻报道相同,人们是看的多,真正扫码的人少,传统中国人骨子里的那份含蓄阻止了大家行动的步伐。 有几个看上去尊贵大方、身份不凡的人士路过,他们却看都不看这儿一眼,就径直去了高档服装区。 林音心里那个着急啊,同事们也都无精打采的。 “来,大家让一让,我来扫一个帅哥帮忙购物”有个女孩拿着手机去扫码。 林音定睛一看,这不是姚姚嘛,周末不休息来瞎凑什么热闹。 姚姚扫码领了一个帅哥前去大众消费区,临走的时候还朝林音挤了挤眼睛。 还别说,姚姚的这一举动,打破了大家的矜持,不大一会的功夫,扫码区的十位帅哥、美女就被人预购一空。只是贴心搭配师这个展台由于设置的购物2万元的高门槛,一直没实现零的突破。 人来人往,人潮涌动,但林音她们的策划方案仅仅激起了一个小的浪花,并没有大的成效。 林音心中充满了疑惑。看着百无聊赖的同事,林音决定去商场逛逛,寻找一下深层次的问题症结。 林音走到了一楼拐角处,那里有一个长凳子,有几个顾客在此休息。正准备上电梯,突然听见了一声急喊:音音,你怎么了?噎着了吗?赶快吐出来呀! 听到自己的乳名,林音下意识地回了头。只见一个年轻的母亲正焦急地搂着一个小女孩,用手使劲地拍着后背。那个小女孩大约三岁左右的样子,面孔憋得通红,不停地咳着,一声比一声急促,几乎喘不过气来,旁边已经有人拨打了120。 “怎么回事?”林音紧跑两步到了跟前。 “孩子吃花生米,一不小心被噎住了”孩子妈妈带着哭腔说。 作为一名时不时在手机上八卦健康知识的人,林音多少有一点急救常识。她一把推开孩子母亲的手,把小孩扶到自己左臂上,让她脸朝下,用手撑起孩子头部和颈部,同时用另一只手掌在孩子胛骨连续拍击。 随着一声剧烈的咳嗽声,“扑”的一下一颗花生米应声而出,吐到了地上,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母亲一把搂住了孩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出了声。 孩子得救了,林音长舒了一口气。周围响起了掌声,孩子母亲也来拉着她的手不停地道谢,还拿出厚厚一沓人民币要作为酬金。 林音婉拒了。作为员工,这是应尽的责任。就算作为路人,碰到这种情况,也会主动上前帮上一把,更何况这个叫音音的孩子还与自己重名呢。 林音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举手之劳会成为她今后工作的“神助力”。 ------------ 十七、成为公司的焦点 “王董,咱们公司上岭南日报了。”一大早副总刘子晨拿着一张报纸兴冲冲地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上报纸?咱们公司最近两天没策划什么大型活动,也没请媒体人就公司形象宣传啊?王志疑惑道。 “不是公司,是公司的一名员工上报纸了。不过也顺带宣传了咱们公司。”刘子晨顺手递过去报纸。 王志接过报纸,只见中间偏下的位置赫然写道:3岁孩童商场噎食,米达员工三分钟急救脱险。文章详细报道了林音利用掌握的急救知识帮助小女孩脱离险境、拒绝酬金的过程。 “虽然不是专门介绍公司形象及文化的文章,但这种贴进生活的新闻消费者最爱看,也无形中提升了公司的口碑。”刘子晨补充说。 “嗯,说的不错,查一下这名员工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工作?这种正能量的事情公司内部应该大力宣传一下,作为商场的员工就应该掌握多方面的技能,以备不时之用。”王董事长交待。 这边林音的办公室也早就炸开了锅。 周一林音的脚刚跨进了办公室,就被张姐一把拉了过去。“林音,这个是你吧?你上报纸了知道吗?”张姐把报纸放到了林音手中。周围的同事也围了过来。 “音姐,这么大的事,也没听你说一声,真够行的啊。”灵灵由衷地说,“要是我,早就发朋友圈人人皆知了”。 “林音,那女孩的妈妈给你酬金为什么不接受呢?人家是真心感谢你啊,现在一家就一两个孩子,都是手心的宝啊”刘子发叹息说。 “这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举手之劳,我当时根本没考虑那么多。”明白了事情缘由后,林音真心地说。她不明白昨天没看到什么记者,怎么就上报纸了呢。 这边王子瑞也端坐在办公室看着这份报纸。他对林音救人的事也颇感意外,充满了赞许。 “张姐,子瑞在吗?”门口林辉打着招呼。 “是林辉啊,在在在,他在办公室忙呢”张姐应道。 林辉穿过办公区,正准备向王子瑞办公室走去。突然发现了坐在那里的林音。 “这不是商场那个服务员林音吗?回到行政部上班,成了子瑞的部下?”林辉笑着问道。 “林音已经到这儿上班快一个月了”张姐代林音答道。 林音没吱声,冲着林辉微笑了一下算是问候。 “子瑞,忙什么呢?晚上去聚会吧,我把子鹏也约上,咱们三一起热闹热闹!咦,你小子怎么有心思看起了报纸?”林辉一把拿过王子瑞手中的报纸。 “这不是你们办公室那个林音吗?她还上了报纸?”林辉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看不出来,她还是一个颜值高、有爱心的好姑娘呢”林辉笑着说。 “说的好像你们两个挺熟的”,王子瑞打趣道。 “算上这一次,我们总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面叫礼裙篇,第二次见面叫酒会篇,第三次见面叫办公篇”林辉幽默地说。紧接着,他详细地讲述了他和林音的三次见面。 “您好,请问林音是在这里办公吗?我是岭南日报的记者刘松林。”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在门口询问。 “请进,林音就在这里”。张姐招呼着,把林音推到了刘松林面前。 “很高兴认识您,咱们上次在商场见过面”刘松林主动伸出手来。 “您好,请问您找我什么事?”林音直接问道。 “是这样的,上次您在商场救小女孩的事就是我报道的。当时我也在现场,孩子妈妈非常感激你,但由于急着出国,一时不容易找到您,看到新闻报道后,专门手写了一封感谢信,一再托我转交给您。”刘松林解释说。 “孩子妈妈太客气了,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是我们米达员工应该做的,也谢谢您专程前来送信”,林音谦虚地说。 “我呢,此次前来也不单是为这一件事,受你们公司刘副总之托,以这件事为引子,来宣传整个米达公司的文化及品牌”。刘松林说出了真正的来访之意。 其实林音骨子里喜欢安安静静的做事,最不喜欢的就是非工作的缘故而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可偏偏造化弄人,刘松林第二天紧跟着推出了一篇新的报道:小事看品质,米达文化城市的品牌。报道从林音接受感谢信的谦虚,到这些年来米达公司优秀员工拾金不昧、人文关怀等等,整整一个版面详细阐述了米达公司的文化内涵。 刘松林的报道,不仅出现在报纸上,公司的内网、公众号的大力推送,不单行政部的同事看到了,整个公司上下都看到了那篇报道,林音一时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在社会上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王董,不错啊,你们公司这两天气势不小啊,都推出了两篇报道,占据了报纸的封面,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公司活啊”林健董事长在电话里打趣道。 “那里,咱们又不是一个行当的,你这珠宝商和我们不一个类型,我们那敢抢你们风头”王志笑回。 站在门口正等待给董事长送文件的王菁正好听到了董事长的电话交谈内容,一时心里百般滋味。 她和姚姚、林音同时进入公司,相对姚姚的单纯,当时就觉得林音是一个内敛的对手,只怕会抢了自己的风头。所以才会时时、事事强势表现自己。没想到,入职一段时间了,自己各方面表现平平,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打杂的小秘书,而林音却因为这一件小事成为了公司的焦点人物。 和王菁的担心和惆怅不同,此刻姚姚正沉浸在兴奋之中,她拿起手机就给林音拨了过去:林音,你成公司名人了,今天晚上你得请客,我得给你祝贺祝贺。 “大小姐,你饶了我吧,千万别拿这个理由让我请客,我都快烦死了。好吧,咱们今天晚上见。”林音无奈地说。 “不见不散”,姚姚再三交待后挂断了电话。 ------------ 十八、相聚火锅店 华灯初上,林音和姚姚相约聚餐。这家叫“好再来”的火锅店是两人的常聚之地,炎热的夏季吃着火锅喝着冰啤,享受着舌尖上的美食,是她们的最爱。 “老板娘,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次给我们预留的迷你包间是哪一间?”姚姚恭维着吧台里一名30岁左右的漂亮女子。 “姚姚啊,你今天迟来了一步,你也知道,姐这里的迷你包间最畅销,什么情侣啊、闺蜜啊都喜欢。今个不巧,刚刚有三个人去了最后一间,真没位了。”老板娘回答。 “又没位?电话里你可是答应我好好的,怎么又变卦了?”姚姚质问。“不行,今天你得好好给我说叨说叨”。 “算了,姚姚,咱们就在大厅里吧,热闹。”林音劝说。 “今天菜品,姐给你打八折,算是赔罪”。老板娘笑言。 林音和姚姚选了一个靠窗户的角落坐下,店里正值用餐高峰期,人声鼎沸,每个桌子上都热气腾腾、摆着七荤八素,火辣的红汤、醉人的香味,让人们流连忘返。 林音和姚姚两姐妹坐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林音,你先吃,我去一趟卫生间。”姚姚说道。 这边的“满江红”迷你餐桌包间里,林辉、王子鹏、王子瑞三个人正在热聊。 “林辉,你那个画展准备得怎么样了?丽丽那天还说起要去你那工作室参观呢”王子鹏问道。 “可别提什么画展了,丽丽一天一个电话催问,严重影响我的创作思路,你快管好她吧,让我消停会。”林辉苦笑。 “子鹏,你还在那个东方大学当老师吗?真的不考虑回叔叔的公司发展”王子瑞看似无意地问。 “嗯,我的性格就是与事无争,我喜欢大学里的这份恬静,商场内的沉浮、瞬息万变,我实在是把控不了。”子鹏真心地说。 看来子鹏根本无意在商场中与人一决高下,子瑞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子瑞,你现在商场活动策划的挺好,我听爸爸私下表扬你好几次呢”子鹏由衷地说。 “你们上次那个商场急救的报道挺有影响力的,大大提升了米达的形象和品牌。你们部门林音那个姑娘,真的是幸运树啊。”林辉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赞扬说。 “对了,子鹏,你还记得给丽丽购买礼裙时那个帮咱们试衣的姑娘吗?她现在就职在子瑞的部门,也是这次报道的主角。”林辉和子鹏碰杯。 “是吗?”子鹏很惊讶,“就是那个漂亮又有爱心的姑娘啊。” 王子瑞在一旁没有发言,他的眼前仿佛又闪过林音那双清澈的眼睛。 林音?有人在讨论林音!包间的门没关紧,他们三人的谈话飘入了刚刚卫生间回来的姚姚耳中。她扫了一眼,发现了王子瑞与两个陌生的男子在喝酒聊天。 姚姚继续往回走,忽然怔住了,她看见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李新。此刻他就在另一张桌子上与一个男子有说有笑地一道就餐,姚姚想不通他怎么会在这儿。 姚姚轻抚胸口,逃也似的溜到林音就餐的桌子旁,一把拉起林音,结账走人,全然不管林音那张惊愕的脸。 “姚姚,你到底怎么了?好好地吃顿饭,你怎么说跑就跑了?”林音扯住姚姚追问。 姚姚的眼泪始终在眼眶里盘旋,被林音这么一问,终于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思绪再次回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 那一年,姚姚从潮南大学毕业回到了家乡,适逢公务员招录考试,她抱着试试着的态度报名参加了考试,结果一试即中,顺利被民政部门招录。姚姚和家人是欣喜和满意的,可唯一的遗憾是大学期间恋爱的男朋友李新前往上海工作,两人从此天各一方,只能靠电话、微信一解相思。 前年,男友从上海回到姚姚工作的城市,面见了姚姚的父母,正式提亲。姚姚也回见了李新的父母,双方家长商议到年底就成婚。甚至共同出资在姚姚所在的城市购置了一处房产作为婚房。 都说距离最危险,爱情最善变。相隔千里,一年的时间两人的感情从你依我侬到渐行渐远,从眼界到思想,两人经常不在一个频道。感觉到那份差距,姚姚提出了分手。 不想李新根本不想分手,他说今生认定了姚姚,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他都愿意跟她走到最后。 姚姚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和林新的差距她心中一目了然。俗话说:没有沟通的灵魂终究会分道扬镳,与其将来反目成仇,不如当下好和好散。 李新回到了上海,两人分隔了婚房,本以为事件到此为止,画上了句号。却不想不甘心的李新往民政局的公共信箱里发了一份邮件。也正是那份邮件让姚姚逃离了生她养她的那个城市和朝夕相处的朋友。 李新把姚姚和他在一起亲密的镜头制作成视频传到了邮箱。第一个发现这份视频的是姚姚同期进入的同事,唯恐天下不乱的他将视频告诉单位那个最爱传播消息的小人。一时间,单位人人皆知。 姚姚再也无法在那个城市呆下去,无法面对自己的父母和亲人,于是逃一般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 林音静静倾听姚姚泣不成声的讲述,心中有一名莫名的心疼,为她不值,也为她能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而感动不己。至此,林音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人都对所有的事情满不在乎,无所谓的面孔下她们有时有一颗更加敏感、脆弱的心。她在心中发誓:今后一定要对这个姐妹以真心相待,携手并进。 ------------ 十九、相亲二重奏 这一周,林音的业余之间基本上都和姚姚相伴而行,逗她开心。她不希望姚姚沉浸在不堪的往事中,希望她这颗开心果恢复以往的笑容,甚至妈妈杨秋也知道了林音的这个闺密。 这天下班回家,林音刚推开门,就被外甥牛牛的子弹枪抵在了腰间。 “光头强,快投降,再也不允许你在森林里砍树,你的子弹枪现在我手里”。牛牛大喊。 “熊大,我再也不砍树了,饶命啊”林音伸起双手求饶,然后趁牛牛不备一把伸向他的胳肢窝挠痒痒,两人笑做一团。 “牛牛,不要再闹了,赶快洗手吃饭”老林笑着制止道。 “爸,我姐呢?就牛牛一个人?”林音问。 “你姐和你姐夫去医院做孕期保健了,估计也快回来了。”林朝之答。 两人正说话间,门铃响了,打开门姐姐林乐和姐夫田振站在门口。 “姐,你又怀上了?”林音不相信地问,“不是说只要牛牛一个嘛,这才几年就返悔了?” “还不是你姐夫,说什么女儿是贴心小棉袄,非再要一个”林乐嗔怪说。 “别站着说话了,快快快,都准备吃饭”,妈妈催促。 饭桌前鸡鸭鱼肉样样俱全,林妈不停地往姐姐碗里夹菜,害得林音直怨妈妈偏心。 “偏心?林音啊,不是妈说你,你啥时候也找一个像你姐夫一样的男人,妈天天给你做大鱼大肉伺候你!”杨秋恨铁不成钢地说。 “音音,你妈说的对,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一个合适对象了。天天和姚姚呆一起,不找男朋友可不行啊,田振,你们单位有没有合适的?”老林看向田振。 “好了,爸,妈,我错了还不成?我再也不提意见了,你老消消气,好好吃饭。”林音哄道。 “爸,你别说,我们单位还真有一个优质男,博士毕业应聘到财政局,身高1.8米,本地人,家里有房有车,可以给林音介绍一下”田振立马提供了一人。 “这人条件不错,音音可以见一见。田振,吃完饭,你赶紧安排一下”杨秋催着。 林音刚想抗议,就被妈妈一个眼神恨恨瞪了回去,姐姐也在一旁劝说:音音,去吧,说不定这次缘份就来了。 拗不过亲人,按照约定的地点,林音晚上去了魔力咖啡厅相亲。为了表示对此次会面的重视,林音特意换上了一身女人味十足的长裙,还提前三十分钟到店。 咖啡厅里音乐流淌,三三两两的情侣散落在卡座里,或窃窃私语,或相顾而笑,一人独坐的林音看上去有点落寞。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北侧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人独品咖啡,他就是王子瑞。 从林音进门的那一刻,王子瑞就发现了她。不过,他并无意去惊扰她,就那么一边品咖啡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她。 “你好,请问你是林音吗?”有人在询问。 林音抬起头来,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青年询问。他有着俊朗立体的五官,挺拔壮实的身材,绝对是大帅哥一枚,林音的心止不住地撞起小鹿来,她感觉自己这趟来对了。 帅哥坐下来,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林俊然,今年32岁,现在广安公司工作,年薪30万元,在生龙湾有一套150平米的房产,名下还有一辆20万元的车。总共谈过三次恋爱,很高兴认识你。 林音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吧,看在帅哥这么实诚的份上,就原谅他一次。 “我很搞笑吗?”林俊然有点不高兴“这是一个人的真诚,请问你的年薪是多少?你30岁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合适对象,有什么问题吗?”。 他突然抛出的问题让林音很不自在,也很反感。哪有一个男的上去就问别人的年薪。最不礼貌的居然是问对方不谈对象有没有问题,真是一朵奇葩!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对方接下来的行为,他竟然详细地讲述三次恋爱不成的过程,最后归结成一句话:就是对方没眼光! 一瞬间,林音明白了这么帅的小伙子之所以恋爱有始无终的缘由,这样的思维逻辑放那个女孩身上都会让她们疯掉吧。 见林音再也不说一句话,林俊然恼怒了: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为什么不说话? 林骨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决定也不再给他留什么面子,就直接回复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大概没有被一个人拒绝得这么快,这么干脆,林俊然有点气急败坏,抄起手中电话直接拨了过去:田振,你给我介绍的什么姑娘?真是个不通人情的家伙!一边向咖啡店门口走了出去。 林音没动,继续在那儿品咖啡,味蕾很美,只是可惜了心情。王子瑞像欣赏一部短剧一样从头看到尾,心中觉得这个场面好搞笑。正准备过去打招呼,林音的电话响了。 “喂,姨妈,我在魔力咖啡啊,什么?和介绍的对象见面?不行,不行,今天真没空!啊?人就在附近,马上就到?!”林音用了一连串的反问,脸上挂着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 心情彻底糟透了。同一时段见两个相亲对象,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没办法,人已经在来的路上,总不能不给姨妈面子吧。一个月前姨妈说介绍对象,林音都没当成一回事,也一直没见面,没成想居然安排到今天。 “你好!我叫赵锋,很高兴认识你。”男子率先伸出手来。 这是一个充满活力、阳光朝气的男子,一身运动装备,一看就是热爱生活、喜欢锻炼的人,给人感觉顶多二十五六岁。 只晓看一眼,林音就知道这不是自己喜欢的菜,她喜欢成熟稳重、温文尔雅的男人。 与林音相反的是,赵锋心里乐开了花,原来他对这次相亲还有抵触情绪,是被母亲一再叮嘱才违心来相约,没想到坐在面前的居然是一个大美女!林音给人的感觉就是神清气爽的天然氧气美女,站在一起就有一种舒服的感觉。他贴心地为林音点了两份甜点,坐下和林音聊了起来。 从《麦田里的守望者》、《苏菲的世界》到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赵锋很健谈,读书涉猎也很广,好多没听说过的书名让林音很汗颜。 赵锋于别的姑娘而言,也许是一个绝佳的男朋友,对林音而言,只能算是一个广识博学的好友,林音始终觉得他跳跃的思维像极了自己的一个表弟,而不是男朋友。 “对不起,赵锋,我有事需要先回去了”林音打断了赵锋的谈话。 “那我送你,你不是住在美源小区嘛,咱们正好顺路”林锋热情地说。 真是的,姨妈竟然把住的地址告诉了他,林音心里有点气姨妈杨夏。 “不用,方向正好相反,我需要去公司取点资料,晚上加班用”,林音婉拒。 这时,王子瑞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林音,好巧呀,你怎么在这儿?回公司啊,正好我也准备回一趟,要不要顺路”王子瑞相邀。 林音不想和王子瑞一道,可又想摆脱李锋的纠缠,就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那林音,加个好友吧,我们可以在微信上聊天”赵锋提议。 林音不忍再次拒绝对方,不情愿地互加了微信。 直到林音登上王子瑞的车,赵锋还没收回自己的眼光,是的,他喜欢这个姑娘。从明天开始,他要开始逐爱行动了。 车上林音一言不发,她心情还没转换过来,相亲真是不靠谱。王子瑞也不追问,只让舒缓的音乐在车内流淌,一路往美源小区驶去。 “谢谢王经理,请把我放前面的路口,我要下车”,林音忽然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送你回家”王子瑞放慢了车速。 “不必了,我想自己回去”林音坚持。 打开了车门,林音径直下车,再次道谢后,她打了一辆车快速离去。 “真是一个倔强的姑娘”看着林音远去的背影,王子瑞兀自咕哝了一句。 ------------ 外传 ------------ 一、生日撞上加班 二、岭上凉亭巧遇 缘来有点心动 一、生日撞上加班 29岁的林音今天生日,可她一点也激动不起来。已经晚上9点了,可办公室还是灯火通明,一派忙碌的景象。全员上阵,攻克难关,确保完成年度目标任务!墙上贴着的大红标语看上去分别的刺眼,映衬出站在标语下的老板也一脸的狰狞。此刻,他正在一旁虎视耽耽地督战。没完没了的表格,让林音有些疲惫,有点烦心更有点失落。没有一个人记得自己的生日,除了自己的家人。最好的同事姚姚正愁眉苦脸地对着面前的电脑,她估计也忘了之前两人一起吃大餐的决约定。手机不停地亮起来又暗下去,不用看,肯定是家里人催着她回家过生日。 昏昏沉沉,林音感觉脑子已经锈豆了,可手头的活却一点没敢停。这些复杂的表格汇总出来才能知道上半年的市场销售情况,市场部评估、财务部预算后才能明确下半年的生产和销售任务。所以她们行政部的同仁们才不敢有一点的懈怠。 “嗨,伙计们,我的任务完成了,已传到部门邮箱,我先打道回府了。各位,继续加油!”李丽红看老板刚出办公室,她立马从办公桌起来,长长吁了一口气,一扭一扭地走了。 “德性,每次的表格做的都是丢三拉四,那次不是咱们给她擦屁股,丽红,丽红干脆叫立哄算了,立马给哄走!”姚姚转过头悄悄地对林音说。 “老板的亲戚你也敢哄走,胆子不小啊,小心我报告,让老板明天给你穿小鞋。”林音给姚姚丢了一个白眼,姚姚伸了伸舌头,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动作。两人相视一笑。 加班持续到了11点。林音走出公司大门,华灯初上,城市一片绚烂,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相拥走过。有一刻,林音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城市。林音打了一辆出租车,快速向家中奔去。 开门,打开灯。沙发里蜷缩着的人立马弹了起来。“音音,怎么又回来这么晚?全家人等你吃蛋糕呢,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啊,打电话不接也不回,让我们担心呢!诺桌上是给你留的蛋糕”妈妈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桌上放着自己最爱的草莓蛋糕,可偌大的蛋糕只剩下一丁点,一颗草莓独立,看上去孤独又有些滑稽。 “妈,不是给我过生日嘛!蛋糕怎么只剩这一点?”林音带点埋怨的口气。“谁知道你几点到家?如果又像上次加班到凌晨3点多到家,不是白瞎我这蛋糕嘛。我让你姐把多余的都拿走了,回家给牛牛吃。”老妈笑着说。“对了,忘了祝贺你,生日快乐,再过半个小时,你就30了。我也累了,先去睡了。”老妈打了个呵欠去卧室了。 30岁,林音心中一惊,送到嘴边的草莓一骨碌地蹦到了地上。她心里有一种鱼刺卡喉的感觉,吐不出,吞不下,难受的很。感谢老妈,今天没在耳边唠叨,作为全家婚事的老大难,每次一听亲朋好友说什么年龄大了,得赶紧找一个了就头大。她何尝不想找到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可骑马的王子在哪儿?林音也不知该问谁去。这个生日过得真叫人憋屈。 翻身上床,身体的疲倦让她想快速入眠。可思绪却翻江捣海,搅得她怎么也难以入眠。往事如烟,让她不由得回想起从前,埋在记忆深处的他更加的鲜活起来。想起两人想处时的点点滴滴,林音心里一下子涌上了许多甜蜜和感慨。 二、岭上凉亭巧遇 22岁青葱般的年龄,刚刚走出大学校门,林音怀揣着满腔的青春激情,一心想应聘到大公司去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从豪情万丈到只求裹腹,她只用了二个月的时间。她认识到了社会的残酷,找工作的艰辛,对自己重新定了位。只要是正当的工作,她就愿意去尝试。最终她去了一家叫思达的公司。这个公司规模也不小,唯一让人添堵的是远离市区,遥远而偏僻,通常从这里到市区需乘车两个半小时。 得知林音要去工作的地方离市区两个半小时。爸妈死活不同意:“音音,爸妈能养活你,就算你一辈子不工作,也不能去那个地方啊,那可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一贯儒雅文弱的老爸叹道。 “鸟不拉屎,老爸你真能想得出来,你闺女是去工作挣大钱,你整得好像我要去慷慨就义一样”林音大笑道。与父母斗争了足足两天,林音终于说服了父母。打点行装奔赴了新的工作岗位。现在想起来,老爸老妈挥手再见的时候眼里还隐隐含着泪。林音哪里知道,父母担心她去那个地方,并不是怕她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而是担心她在那里辜负了自己的青春。父母做梦也想不到,她的宝贝女儿林音在那里迎来了自己的心动一刻。 林音所在的单位最大的特点是四面环山,连绵不断,当地人另辟蹊径开山凿壁,在山的凹陷处雕出了一幢幢的楼宇供人们闲暇居住,被外界人誉为“效外别墅、天然氧吧”。老板就是看中了这里了风水,才在这里开疆辟土,打造属于自己的事业版图,建起了现在的思达公司。虽有满眼绿色和清新的空气,林音仍然不喜欢这里,因为那份挥之不去的寂寞时时缠绕着自己。四年了,她无时无刻不想赶快逃离这里。唯一值得留恋的是那道岭,岭上有浮桥,无数的松柏和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夏季午后,林音会趁老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到岭上,顺着台阶拾级而上,看雨后长虹,望月牙飞瀑,听松涛阵阵,闻撩人花香,甚或找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来,任思绪天马行空。林音很享受这样的时刻。那时的人们都是忙碌的,根本无暇顾及这里,此时此刻,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她是唯一的主人。 林音从未想到在岭上凉亭会巧遇另外一个人。他是公司新招录的经理,个子不高,长相一般,年纪也已经35岁。之所以对他的年龄如此清楚,是因为在公司经理的竞聘中两人是对手。林音仔细研究过他的相关资料,做了充分的应考准备,却终不敌对手,败下阵来。而他则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一想到这里,林音就恨得牙痒痒,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看到他入侵自己的领区,林音心里对他又多了一丝怨恨。两人迎面的时候,对方欣喜的哎了一声,林音头一转,装做没看见,迅速地擦身而过。接下来的登山之旅就显得不那么愉快,林音总觉得心里有石头子碾来碾去,硌得慌。 三、相处情愫暗生 再见面时,林音是和自个部门几个同事去饭店吃饭,凑巧碰到了几个同事,他也在其中。于是大家拼桌,在一起就餐。席间,他电话响起,他接电话时温柔如水,嘘寒问暖,笑逐颜开,那份开心和专注让大家一时都停下碗筷看着他。有人开玩笑说给那个小蜜打电话呢,那么甜蜜!他笑笑说家里那个小蜜有电话指示。那人笑着说:都一把年纪了,还腻味什么呢?!他一摊双手说:没办法,谁让咱已经习惯了呢。大家被他的一席话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男人,结婚多年和妻子感情仍一如既往,林音的心里不由得对他有了些许好感。 两人生活轨迹并没有因此交集,他们像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圈子里忙碌。真正让两人熟稔起来的是乒乓球。为活跃文化生活,公司新置了几台乒乓球案,一个就在林音她们办公室隔壁,钥匙由林音保管。乒乓室一时成了热闹之地,大家都会在茶余饭后挥上几拍子。甚至碰到上班时间经理不在、工作也不忙时,林音也会应大家的要求去开门。单位里的人都是乒乓高手,尤其是他,常常把球挥舞的行云流水,非常飘逸,高手对打,观者无数,真正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而林音正好相反,对乒乓球始终有一种陌生感,从小到大,那基本上都是男孩子的地盘,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到台前,现在依然是初级水平。对方刚把球发过来,林音的拍还没触到,球就直接跌落到地宣告比赛结束。不适逢对手,对方自然就没有那份酣畅淋漓的快感,林音也就知趣而退。大家通常都没有耐心去手把手教林音打球。只有两个例外,一个是老邱,快退休的老好人。一个就是他。不同的是,他从来不在上班的时候打球,几乎每天都在午后练上几拍子。和林音打球时,他极有耐心,把球打得极平淡,林音接起来就顺手得多,水平也日渐见长,再和别人对栾时,间或能赢上一两盘。林音逐渐喜欢上了乒乓球这项运动,爱屋及乌,对他也有一种暗暗的喜欢。 因为沉迷于乒乓球,林音有一段时间没到山上去走了。领导出差了,办公区一片难得清静,人也比平日少见了许多。林音又动了爬岭观景的心思。刚爬十几级台阶,林音就有点气喘吁吁了:真是的,才一个多月没有锻炼,倒退就这么快。正巧边上有个小亭子,干脆去休息一下。走近亭子,林音发现还有一个人。他正斜坐在那里,手捧一本书静读。将近40岁的男人,居然还有读书的闲情雅致?林音自从大学毕业到参加工作之后,从来没有正经地买上一本书认认真真地读上一回,想到这里,林音觉得有点惭愧。这次她没有像上次一样转身离去。她走上前去,大声叫了一声“王经理”,沉浸在书本里的他一下子被惊得一格陵,待回过神来,他笑着说;你这丫头,把人的魂都吓出来了!丫头,似乎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可这个称呼却让林音的心里暖暖的,她一下子就乖了起来,像个听话的孩子。那天他们结伴登山,途中他讲了许多生活小趣事,说自己这一辈子和青山打交道最多,工作换了好几种,可最终都是围着山转,算是和山有缘吧……林音静静地听着,不时地插上几句,谷里有小鸟在啾啾叫着,林音感觉自己一下子进入了世外桃源。走得累了,两人就席地而座,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林音能清晰闻到他头上的发香,看到他少许的白头发。阳光映在身上,那一刻,林音有点眩晕,不自觉的把头放到他肩上,感觉中他身体抖了一下,但他小心而又局促地伸出手别过了肩。林音识趣地抬起了头。一瞬间,她感觉又回到了懵懵懂懂的青涩少年年代。两人一直那样坐着,谁也不再说话,直到夕阳落山。 再会面时,两人相视而笑。林音也会时不时和他通个电话,开个玩笑,聚在一起吃顿饭,话题也越来越稠,大到天南海北,小到公司的一些趣事。甚至会在不是周末的晚上通上二、三十分钟电话,林音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和他倾诉。不过,有一点,林音很清楚,那就是打电话时,自己的心情是愉悦的、期待的。有时,到市区,他也会叫上他妻子、女儿,以及林音和另外一名男同事一起到夜市摊上吃烧烤。他妻子说不上漂亮,但脸上有一种甜静,女儿很乖巧,对爸爸很依恋,吃饭时一直对爸爸撒娇,好脾气的他一律笑呤呤地全盘照收。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的画面温馨而迷人。林音看在眼里,心里有一丝感动。在她内心深处,她一直觉得这样才是美满的婚姻状态,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爱情。 只有一次,他打电话给林音,邀请到市区的咖啡店小坐。咖啡店里音乐流淌,藤木的摇椅两边装饰着绿色的叶子和小花,三三两两的情侣或含笑而对或依偎一起,林音觉得自己和他来这个地方有些不合事宜,但心里却有着隐隐的欢喜。他叫上两份西餐,边吃边打趣道:吃吧,丫头,特别为你点的!想吃什么尽管说,尽饱吃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说着一些公司的趣事,林音的不安感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时,夜里躺到床上,林音也会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想他会不会要求和她处男女朋友,和他约会是什么样子,甚至想被他抱时会不会有触电的感觉,想他的怀抱会不会温暖?想想林音会笑自己。她知道,永远不会这样。因为内心深处有声音告诉自己他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港湾,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婚对象。只是,这场柏拉图的感情,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温暖如怀的感觉。其实这样就挺好,蓝粉知己,温暖而知足。